哥,”郭晓雯把晾衣杆慢慢放下,“我兜里就两百块,都给你行不?你看这屋破成这样,也没啥值钱的。”她往后退半步,脚后跟抵到阳台栏杆,“要不我带你去楼下at机,密码我都知道。”
曹建军咽了口唾沫,刀往前伸了伸:“少废话,带我去你屋!”他没注意到,晾衣杆尾端的金属钩子正勾住他的裤脚。郭晓雯突然抬腿,晾衣杆猛地抽回,勾得他一个趔趄,刀尖“当啷”掉在地上。
这变故来得太快,两人都愣住了。郭晓雯反应快,转身就往屋里跑,门还没关上,曹建军已经扑过来。他比她高半个头,此时像头撞了南墙的驴,红着眼把她往隔壁空房间拖。郭晓雯指甲掐进他手腕,喉咙里的 screa 刚冒头,就被他汗津津的手掌捂住。
四楼的走廊像个回音壁,郭晓雯的鞋跟磕在水泥地上,“嗒嗒”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。曹建军踹开401的门,里面霉味熏得他皱鼻子——昨天他就把军大衣和被褥拖到这儿,想着万一动手能当垫子,结果现在全派上用场了。
“钱在哪儿?”他把郭晓雯按在床板上,膝盖顶住她后腰。姑娘的背包甩在一边,他单手去翻,摸到手机和银行卡时,突然听见楼下有人喊:“晓雯!你快递到了!”
是刘姐的声音。郭晓雯浑身绷紧,刚要张嘴,曹建军的另一只手已经掐住她脖子。他慌了,原本只想抢钱,咋整成杀人了?指尖能摸到姑娘颈动脉的跳动,跟他小时候钓的鲫鱼甩尾似的——又错了,跟他在工地打桩时的震动似的。不,不能用似的,得说跟电钻打在钢筋上似的。
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曹建军不敢松手。郭晓雯的腿乱蹬,黑丝袜被床板木刺勾出条口子,露出苍白的脚踝。她眼前开始冒金星,最后一眼看见的,是凶手彩条毛衫上沾着的墙灰,像被猫抓花的彩虹。
刘姐推开302的门,屋里没人。阳台上晾着半干的黑丝,风一吹,袜尖轻轻拍打玻璃。她骂了句“死丫头又跑哪儿野去了”,没注意到四楼的某个窗口,有个戴渔夫帽的身影正慌张掠过。
警方赶到时,天已经擦黑。年轻的小王警官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,差点摔个屁股蹲。“这破楼比我爷爷的烟袋锅还老。”他揉着腰,手电筒照见墙根蜷着只死老鼠,尾巴上还缠着半片火腿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