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无主地望着那满地狼藉,好半天才揉了一下眼睛,往后小小地退了一点点,心疼地抽回自己差点被弄脏的裙摆。

    净身咒,对,施个净身咒吧。

    弄得这么脏,明日膳堂扫洒的阿嬷又该抱怨了。

    她机械地蠕动起上下嘴唇,昔日里烂熟于心几乎化作本能的咒语却空空地划过意识,手掌心的荧荧蓝光,反复亮起,熄灭,又亮起,又熄灭。

    像一只油心枯竭的打火机。

    咒语呢,是什么来着?

    玉露涤尘,灵风……灵风……?

    她双手撑坐在地上,瞪大眼睛面朝着地,一股一股的寒意沿着背脊蔓延,大口大口地呵出交错的热息,视野越来越狭小,不断晃动。

    直到一只微凉的手,悄然无声地抚上了她的后背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凌乱的意识像听见哨声的信鸽,瞬间齐齐收回。

    姜执素仍旧手撑在地上,许久没有抬头,也没有说话,只用余光看着忽然出现的谢南无默不作声替她收拾好了满地的狼藉,又凭空变出一只羊皮水袋。

    “漱漱口,不然嘴里难受。”

    谢南无望着她,语气一如往常:“听说傍晚时,穆云长老叫你私下去见她了,可是什么聊的不好,你要胡吃海塞的消解怨气?嗯?你前几日吃得就不多,这么一下子急头白脸的,自然是会反胃。”

    “宽心些,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,最后都会好的。”

    都会好的吗?

    姜执素偷偷吸了一下鼻子,不敢问,不敢答,也不敢抬头看他,好半天,一句话都没有就推开他,兀自跑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