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点加重的。”
手书翻至最后,只有一句——
“惟愿吾徒安,此生万事俱臻。”
幽闭密室内死寂一片,只剩下几人交错重叠的呼吸。
不知过了多久,张朽才拿着那份手书,突兀地勾起嘴角,浑身僵直如木偶断线。
嘶哑的笑从干涸的唇缝间泄出。
睫毛微微抽搐,仿佛要将残存的活气都抖落殆尽。
天将既明,苍穹一片幽静的灰蓝。
张朽抱着那份手书从密室而出,一个人踉踉跄跄来到宗门主峰处,汩汩黑润的机巧油还在不知疲倦地上涌。
这时,跟过来的姜执素才发现,产出机巧油之处,还种了大片大片妖异的袭情花。
张朽就在这一大片袭情花间苍凉而苦涩地笑了,倏忽间,亲口吞下一大罐机巧油,最后如一片残叶般缓缓坠下。
他死了。
最后一刻,晨阳跃出天际,一阵清冷的风吹来,将手书残页一尽吹散,不知所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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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异是几个时辰后醒来的,在回长生宗的马车上。
此时方过晌午,天边挂着一簇暖洋洋的太阳。
他断片的意识好半天才连通上,摸着身上干爽洁净的衣物鼻头一酸,第一时刻抱住姜执素哇哇大哭,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痴心妄想还学什么天阶功法。
果然这世上没有白掉的馅饼,只有不安好心的骗子。
骗子。
他伏在马车窗边,流泄的风轻抚过脸颊,听说对方最后万念俱灰死相凄惨,只边揉眼边用力哼了一声。
骗子。
一点就通,一教就会。
骗人的话就是这么好听,温柔得像三月春风。
骗子,杀千刀的骗子,死了,死了也……活该。
辘辘车轮声中,他竭力睁了睁发酸的眼,吸吸鼻子,低头看向最后落下那一耳光的掌心,仍旧泛着,模糊的红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