呢。

    她又回屋补了补胭脂,约上婶子姐妹去李家道喜。

    李家而今当家的是继母魏氏,瘦瘦小小一个妇人,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吃食穿戴,金银珠宝,强颜欢笑了好几日送走前来道喜的乡亲,就跟着宫里的人动身,往那京城的方向去了。

    她坐在摇摇晃晃的豪华车马里,不断地想。

    阿满不是她亲生的,从小不多吃她一口,不多喝她一口,可她就是烦这么一张嘴,克扣十几年好不容易送亲生女儿秋花嫁了户好人家。

    结果不到一年相公就死了,带着个没用的孩子回娘家来,好在阿满也不知从哪里生了个孩子回来,一比较,还是她的秋花像样点,下半辈子还有出路。

    可谁料一朝天翻地覆,阿满生的那个野娃娃竟然一夜之间变成皇子了。

    走前问过,阿满有意带她母女一块去京城安置,再找机会给秋花相看个人家,虽说总比三七镇那个小破地方好上许多,可到底被她们踩在脚底下小半辈子的阿满是一跃成皇亲国戚了啊!

    她心里头越琢磨越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几日赶路,车马行进至玉虹山,听闻再往前去,似乎还要路过一个修仙门派。

    她也没心思听,只一味待在落脚的客栈里。

    半夜,忽地电闪雷鸣,暴雨倾盆而下,积水几乎漫透山路。

    魏氏梦中惊醒,担忧女儿害怕,于是披了件外衣去找女儿李秋花,李秋花却不在房里,寻了半晌,竟在另一个房间里发现她的踪影。

    李秋花浑身轻颤,雷光之下,却是一副森然癫狂的神情,双目布满血丝,两手已压在了李阿满孩子的襁褓上。

    “娘,我受不了,凭什么她的孩子就是皇子,我的孩子就是个没爹的贱民?”

    一道惊雷应声劈落,魏氏颤栗不止,而心底那酝酿了好些天的歹念却愈发滋生,最后眼中寒光一泛,冷冷道:“两个孩子长得这般像,谁说你的孩子就一定得当贱民?”

    暴雨下了整整一夜。

    夜深人静之时,客栈后的小河缓缓飘出一只塞满棉布的木盆,被暴涨的河水越送越远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天亮了……吗?

    姜执素按了按快要炸开的脑袋,艰难爬起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