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了周哲:“那这回就罢了,周掌柜也回去过个好年。”
周哲接过账本,心里噎着慌。
听听,这回就罢了。
老太太在这儿点我呢,要有下回不得用的,自己在宋府就没有容身之处了呗。
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
周哲接过账本,行了个全乎的礼离开了。
宁虹不傻,周哲也不傻。
这年前种种盘算下来,也就那一人可疑。
他们都看得出,这是病秧子使了离间计,可那又如何,都说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,宋清难道是硬把他们扒开的?
宁虹不会告诉周哲自己是怎么知道他那点心思的,周哲也不会告诉宁虹砚台里被人塞了的那张纸条。
说到底,他对不住宋府,还觉着宋府也对不住他。
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,直到宋清把甲板掀了,俩人才发现,嘿,船底早就漏了。
这面上和平能维持到几时,就看他们谁先受不住。
年前几天,宁虹带着宋清学宋府的那些人情往来,年节各处走动,要备什么礼,要把哪家放心上。
往年宋府要打点的不多,但今年因着宋清出了风头的事情,来往的人多了,要长的心眼儿也就更多了。
跟谁家交好,跟谁家不一路,宁虹得细细琢磨。
宋远离京,府中也就李韵和各家官员的后院走得近些,但对朝堂上的动向,他们宋府知道的可并不多。
宁虹有点庆幸,前太子自戕后,几位皇子都安分守己了几年,至少如今还没争到明面上。
不然这迎来送往这么多人,要是稀里糊涂站错了队,那可就出大事了。
几天下来,俩人都瘦了一圈。
做学问哪有这狐狸堆里面做人难啊。
外面的拒不掉,家里的还拒不掉吗?
宋清连家里头的年夜饭都推了,和絮娘几人在小院儿里吃。
凭其他人私底下怎么骂他“一朝飞上枝头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”,反正没人敢说到他面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