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助,一个会吟诗能给夫君挣来脸面的好夫人。
她此时才终于意识到,自己根本看不懂宋清。
他被羞辱时忍气吞声,他懒散无状谄媚权贵,他笨手笨脚惹来祸端,他出手决绝果断……
可他方才说话温柔和煦,虽身缠纱布面色苍白,却似春风过花树,舒朗轻柔。
林述之那日的话尤在耳侧,林曦坐回自己的位置上,忍不住想,真的是自己错了吗?
宫人将那两件胜礼送到林曦身边,俪贵妃又问:“那这簪子,宋公子要自己留着?”
宋清总不能说我打算熔了它们,闻言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:“学生有一小妹,还未见过宫中的花样,学生想……”
“哦,是宋公子的胞妹吧,本宫听说她替你随宁安候去了北境。”俪贵妃这才对面前的人有了记忆,闻言说道。
宋清犹豫了一下,没有正面回答,只是道:“小妹志在四方,学生自惭形秽。”
若在这种情景下,非要辩驳什么宋浅是自己要去的,做兄长的只能支持一类的话,会有多少人相信不说,还会过早地让人把她和宋浅联系起来。
还不如让人以为她和宋浅关系一般,什么把簪子留给妹妹也是借口,反正是不会送给在场的女子,说谁不是一样的,谁让她宋清就是有个妹妹呢。
再者宋清真的有点累了,再这么一来一回说下去她就要有点烦了。
俪贵妃终于放过了她,又说了几句场面话,招呼众人游园赏花,各自活动。
西华园布置有投壶,行酒一类的地方,年轻人成群,各自游玩。
宋清在一处假山旁席地而坐,疲惫地倚着旁边的山石闭上了眼。
外显的伤口都好好包扎过了,内伤她没敢让太医看,此时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,那么一会儿时间,她大约把今年的气血都拼出去了。
还好,还好当初在军中,她虽然不善战斗,却也还是执拗地练了一套自己的应对之道。
借力打力的攻击方式,趁人不备的战术,精准的判断,每一丝体力,每个动作,场上的每样东西都要利用到极致的习惯……
身旁竹丛被人扒开,林述之走到她身边,半蹲下来将手中冒着热气的汤药递给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