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百。
他作为宋家人,主动给宋家人泼脏水,着实是有失身份。
但事已至此,宁虹不追究,他也没打算道歉,恭送自己的母亲离开后,甩了甩袖子率先走了。
宋家祠堂在最深处,外有池塘流水,湿气也重,宋清跪在桌案前,面前是摊开的笔墨纸砚,面前有一展开的长竹简,上面刻着宋家的五十条家规。
宋清冷眼看着,手中却始终没有动作。
宋章给她泼脏水,宁虹却并不惊讶,反倒是证实了,宁虹说不定也知道了,慧娘腹中的孩子可能不是宋远的,那她知道那孩子是宋章的吗?
慧娘在京城既无熟人,也无旧友。
若真有人如此千方百计深入永仁堂要她的命,必然与宋府脱不开关系。
虽是正午时候,祠堂内却阴凉得似深秋,然身上肢体冰凉,却不如她的心冷彻。
宋清理清思绪,最后只扯出一个讥讽的笑来:女子的命,当真是贱啊。
她想起来,从前她与宋浅有过一次争吵,大概是上一世去北境之前的事情吧。
不过准确来说,是宋浅单面方面地骂了她。
那时京城有几位小姐被山贼掳走,并以此威胁她们的家人上交高额赎金,后来虽然几位小姐被救了回来,几天后,有传言说她们已经被山贼奸淫玷污。
再之后,其中两位在回家一段时间后自尽而亡,另外几位似乎也远离京城到了其他地方去生活。
宋清当时不理解,只觉得她们愚蠢又无胆色,若身心皆清白,为何要委屈求死。
宋浅将她大骂了一通,似乎还打了她一顿。
那是一同长大的过程中,宋浅第一次那么生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