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这封信却像块烧红的烙铁,将他精心编织的谎言烫出焦黑的洞。
\"您教我在琴键上寻找真相\"海伦娜的指尖抚过达西掌心的怀表纹路,\"却在自己的人生乐谱上涂抹休止符。”
\"她突然指向正在装货的橡木箱,\"那些金币真的能堵住威克姆的喉咙?还是说您宁愿做沉默的共谋者?\"
惊涛拍岸的轰鸣中,达西感觉领巾突然变得灼热。当他强行将海伦娜拽离码头时,少女的珍珠耳坠划过他下颌,在皮肤上留下道冰凉的泪痕。
\"您该庆幸此刻站在这里的是我,\"他的声音比北海的寒流更刺骨,\"而不是某个会将秘密兜售给《泰晤士报》的长舌妇。\"
海伦娜的瞳孔在晨光中收缩成紫罗兰色的星芒:\"您以为我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追来,是为了要挟?还是邀功?”
\"她突然轻笑,这笑声让达西想起母亲临终前碎裂的药瓶,\"我不过是想知道,那夜在音乐厅弹琴的达西先生,是否还活在这具精致的躯壳里。\"
正午时分,达西在船长的舱房找到蜷缩在航海图前的海伦娜。咸湿的海风掀开她凌乱的发辫,露出脖颈处随呼吸起伏的淤青。她正用羽毛笔在《海事法典》空白处涂画,纸页间浮动着抽象的音符与浪花。
\"这是最后的机会。\"达西将羊皮纸拍在橡木桌上,威克姆的婚约在墨水瓶旁缓缓舒展,\"若您执意扮演正义女神\"
\"我在计算潮汐周期。\"海伦娜的笔尖戳向某个潦草的公式,\"威克姆先生要求的三百英镑,其实只需要二百七十枚金币就能满足——如果算上他拖欠酒馆的赌债。\"
她突然抬头,睫毛在脸颊投下振翅欲飞的蝶影,\"您向来精于算计,怎么这次却甘心被勒索?\"
达西的指节在桌沿泛白。此刻透过舷窗的光束恰好照亮少女耳后的橙花发油,这让他想起彭伯里音乐厅那个暴雨夜,她指尖按压他指节时的温度。
当海伦娜将重新拟定的契约推过来时,他发现自己正在签署处写下名字——这完全不符合他素日审慎的作风。
暮色降临时,达西在甲板找到凭栏远眺的海伦娜。落日将她的侧颜熔铸成黄金浮雕,海风缠绕着她破损的骑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