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灰白相间的长发、此刻覆满银装,仇白甩了甩头发,也抱紧了怀中的剑。
几天前发生的事情,对于她来说依然是一场噩梦。
印象中坚不可摧的水寨大门,一瞬间就化作齑粉。
箭与雪齐下,狂风与法术齐作。
阻止不了一个人的行进——如果能称之为“人”。
有那么一瞬间,她甚至觉得,他和自己有相似之处——起码他们的瞳仁都同样鲜红。
但是当侵入水寨之人,真正动了起来,她才感受到,神话传说并没有远离她的生活。
儿时对黑暗的恐惧、对猛兽的恐惧、对怪异之人的恐惧,都在那一刻唤起。
漆黑的官袍之下,是漆黑的双臂;壮硕的黑尾扫出,仿佛能荡尽山河。
弩箭近不了他的身、法术打不中他的影,兵刃接近他就会被摧折、炮弹接近他就会消逝。
她甚至看到那个人,只是稍稍运掌、就让炮弹返回原路——不多时,水寨的炮台尽毁。
仿若黑龙降世之人,却不急不躁,举手投足之间展现的伟力即可压倒一切、仇白却感到他并不急于取人性命——不然她不可能活着出来。
他始终闲庭信步,也许是在示威与施压。
那时候的她,甚至吓得忘记了逃跑……爹推搡着她,最后甚至叫骂着,让她赶紧离开。
仇白最后还是跑了,她回了好几次头,但她知道,爹已经回不了头了。
“我也回不了头了,我还能去哪?”
仇白伸手去找她来时的行囊。
一开始她还以为包裹埋在了雪中,但是扒拉了几下之后,她就看到了附近的脚印。
好消息是,拿了她包裹的人还未远离。
仇白赶紧提剑追了上去。
“别跑!把东西还给我!”
饥寒交迫的她不敢慢下步伐,如果包裹中的最后一点干粮和钱财也丢了——她就只能于风雪中闭目。
衣衫褴褛的男子步伐并不快,已经被仇白赶上了,他手中还握着一把满是豁口的砍柴刀。
“快把东西还给我!”
胡子拉碴的男人什么话也没有说,突然挥动了手中的柴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