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眼睛里的瞳孔还扩张着,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东西在里面活动。
于是江时知道,她从鬼门关活过来了。
他用小刀割开女人的拇指,伤口渗出暗红色的败血,黑色的线虫蠕动着露出头。
随后他捻住尸虱,轻松地将其扯了出来,把手臂长的虫子拎在空中,随手揣进了荷包里。
做完这些,江时这才松了一口气,转身就往手术室门口走去。
该做的都做了,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。
最后能恢复多少,看她自己的造化。
大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,他怀着心事走了出去,转身关上身后的门。
结果猛地一回头,看到莫奇正眼泪汪汪地望着他,其他人更是唉声叹气。
部长老头走上前,拍了拍他肩膀,安慰道:“唉,生死各有命,节哀吧。”
江时面无表情地说:“我伤心个锤子,她活了。”
听到这句话,所有人心里一凛!
莫奇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:“你说什么,谁活了?”
“不信自己去看,”他指着身后的急诊室,“活蹦乱跳的,能一巴掌给你拍进墙里,抠都抠不下来那种。”
众人连忙围了过去,带着欣喜和激动,“哐当”一声打开房门!
只见明亮的日光灯下,沈念冰已经坐起身,枯白的头发披散在身上,垂落到手术台上。
她斜靠在手术台架子上,难得地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。
“晚上好,”她尴尬地笑了笑,目光穿过人群,落到房间尽头的江时身上,“我好像做了个梦。”
“梦到一个人在雪山里走了很久,久到忘记了时间。然后突然天上的云散了,阳光照了进来,巨大的冰川融化,在强烈的光照中我看到了你。”
“鬼和光不相容,也许你是光本身。”她认真地说道。
“哈哈,怎么可能,”他背对着女人,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戴着红绳的右手,闭着眼睛说道,“光是奥特曼。”
沈念冰嘴角抽搐了一下,感觉自己就不该对这个沙雕男有什么唯美滤镜。
她扶着额头继续描述道:“好吧,也可能是你在雪山里煮火锅,把雪煮化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