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身影挟着风旋入,黑色大氅扫过满地玉砖,面巾在气流中扬起,露出下颌那道浅红旧疤——正是王爷。
“克扣军粮?”他的声音冷如霜雪,随手甩落几封账册,“苏大人派去边关的亲信,每月从粮饷中抽三成入私库,账本都在这里。至于药材……”他看向孟国舅,“国舅爷的船队上个月在江南截了五十车药材,转手以三倍价卖给药商,此事扬州知府的密报,此刻应该到了徐侍郎案头。”
殿内倒吸冷气声此起彼伏。苏丞相的手抖得握不住笏板,他怎会料到,王爷明明“失踪”,竟能将证据搜罗得如此周全?更未想到,那些被他视作心腹的将领,早在几天前便向王爷递了投名状——毕竟谁都知道,跟着这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王爷,远比跟着只会弄权的文臣更有生路。
“你……你不是死了?”孟国舅后退半步,撞翻了身后的青铜灯台。王爷缓步上前,靴底碾碎账册上的朱砂印:“国舅爷盼着我死,好独吞西北军的调令权?可惜,你忘了一件事——”他忽然抬手,殿外传来整齐的马蹄声,“那些你调回京城的副将,都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兵。”
话音未落,殿外忽然涌进数千铁甲军,玄色衣甲上绣着银狼纹章,正是当年王爷在北疆时的亲卫。为首将领跪地抱拳:“末将奉王爷令,护驾皇上!”太皇太后望着那熟悉的狼纹,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,先帝抱着襁褓中的王爷说“这孩子,将来必是国之柱石”。此刻她眼眶发热,竟说不出话来。
殿外忽然传来轰鸣,似是重物撞击宫门的巨响。孟书康浑身一震,抬头只见殿角阴影里闪过一道青影——是王爷的暗卫“影子”惯用的装束!他突然福至心灵,膝行几步抓住父亲的衣摆:“爹!方才侍卫传信,说王爷已率三千羽林卫封锁朱雀街,您您听儿一言,此刻收手尚可面圣请罪,若等刀兵入宫”
孟国舅的瞳孔骤缩。他清楚这个儿子虽文弱,却从不虚言——当年大理寺狱里,正是这孩子仅凭半片残棋便破了连环贪墨案。苏丞相的后背骤然绷紧,与孟国舅对视一眼,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。太皇太后趁机撑着案几站起,鬓边金步摇晃出细碎银光:“哀家哀家这就去见先帝,只要你们放下兵器”
“来不及了。”
殿门轰然洞开,冷冽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