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铭修好奇,“不知这文章出自谁之见,若能与此人结交,岂不是铭修之幸。”
“此人正是我的……”谢钦险些将女儿的名字报出,幸好还没得意忘形,及时改了口,“我的一位挚友,他是岩居之世,早已远离尘嚣。”
崔铭修道:“那真是太可惜了。”
两人又就兵制之事讨论了许久,直到日头偏了西,崔铭修才起身告辞。对于这个后生,谢钦很是欣赏敬佩,亲自将人送出府。
刚刚走到庭院中,就遇着几个家丁在挖两株木芙蓉。芙蓉树连根拔起后,挂哗啦一声倒地,引得路过之人寻声望去。
这个季节正是芙蓉兴盛的时候,或红或白柔嫩淡雅,如今却在不该凋零的季节随着树枝的倒塌而纷然衰落。
崔铭修呆呆地看着那芙蓉花,问谢钦道:“这芙蓉花开得正艳,怎要拔除呢?”
谢钦暗自感叹,崔大人真是心慈,几棵芙蓉而已也能生出怜惜之情,遂解释道:“小女前几日回府,她最不喜芙蓉,所以挖了芙蓉树移栽至别处。”
崔铭修身子微颤,只觉得一颗心也如那连根拔起的芙蓉一般零落成泥。
他的昙儿,怎会不喜芙蓉呢?
崔铭修尚且记得那年秋日的芙蓉花下,他问她是否愿意嫁给自己。她羞红了脸,垂着眼点头,恰如那嫣然芙蓉。
那已是许久前的事了,上一世谢无昙死在了玄武湖里,他的灵魂也跟着葬在了湖底。他带着对她的思念,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又活了十年后终于油尽灯枯,死的那一日他想,若能重活一世那他要在最美的年华遇到她,要护她一世安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