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夜如墨,偶闻蝉鸣蛙叫。
明月高悬空中,比屋子里点了蜡烛还要亮堂。
屋顶上的瓦片又硌又硬,宋稚绾闹着要从他怀里下来,一坐下,便蹙着眉跟猴子似的扭换了几个姿势。
最后又咬着唇,默不做声地爬回了他怀里。
还是太子哥哥身上舒服。
萧琰眉头一动,托着她的身子往上挪,将外袍搭在腿上,屈起左腿,这才抱着她躺下。
“娇气。”他轻笑,低磁的嗓音在风中发哑,“明日回京坐的可是马车,今今怕是要整日都赖在孤身上了。”
马车比坐船要颠簸,萧琰只怕她受不住。
“那太子哥哥给我铺上一层厚厚的软垫,我便不赖了。”
“孤没说不让今今赖。”
“那厚厚的软垫给太子哥哥躺,我赖太子哥哥身上。”
“好。”
万籁俱寂,地上的人仰起头,窥见天际繁星烁烁,顺着天河流淌人间,变成了碎金般的波光粼粼。
分不清哪里是天上。
哪里是人间。
临分别的日子。
府中众人天未亮就起身了,一路跟着送到了城门外。
老太夫人紧紧地攥着宋稚绾的手不舍得放,又说了好一会儿话,才颤着手拿出一个平安符。
那平安符用红布绣着,三个角又圆又厚,瞧着跟个粽子似的,还坠着颗圆润剔透的平安玉扣。
宋稚绾没忍住,被那只平安符的憨态逗得“扑哧”一笑。
老太夫人将那平安符亲手挂在她腰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