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极了那些盘踞洛阳已久、根深蒂固的世家门阀的手笔。
他们容不下陆恒这个骤然崛起的边郡武夫,更忌惮他手中那支精锐的云中铁骑。
出手如此之快,如此之狠,显然是蓄谋已久,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。
昨日酒楼之事,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引子。
何进心中透亮。
他与陆恒之间,确实存着联合对抗宦官、巩固权力的潜在默契。
可眼下这桩灭门惨案,闹得满城风雨,“证据”又被做得如此“天衣无缝”,几乎将陆恒钉死在了罪犯的位置上。
影响太恶劣了,尤其是在天子脚下。
若他此刻强行出头,替陆恒辩解甚至庇护,无异于将自己也拖入泥潭。
那些虎视眈眈的世家正好抓住把柄,攻讦他勾结凶顽,包庇罪臣,徇私枉法。
到那时,非但救不了陆恒,连他自己都会惹上一身腥臊。
利弊得失,在何进心中快速权衡。
片刻的沉默后,他抬眼看向躬身立于下首,额角已微微见汗的张俭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“此事干系甚大,京城震动,影响殊为恶劣。”
“既然有人证指认,事关律法尊严,便按我大汉律例,依程序查办。”
他稍稍加重了语气,一字一顿。
“务必,公事公办,勿枉,勿纵。”
张俭心头猛地一跳,背脊瞬间窜起一股凉意。
他听懂了这八个字背后隐藏的含义。
大将军这是要……明哲保身,至少在表面上,要与陆恒划清界限,任由法理程序走下去。
至于这程序最终会将陆恒带向何方,大将军显然不打算干预。
“下官……遵命。”张俭喉头滚动了一下,艰难地应道,声音比来时沙哑了几分。
他躬身行礼,缓缓退出了书房。
何进目送着张俭略显仓惶的背影消失在门外,眼神幽深,复杂难明。
指尖的叩击停了下来。
陆恒啊陆恒,你这把火,终究是烧得太旺,引来了真正的扑杀。
这盆精心调制的脏水已经当头泼下,就看你,如何在这浑浊不堪的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