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光微冷,低声反问:“陈兄这话,当真是为苏某讲解这官场上的礼数规矩?还是另有高见?”
陈忠涵一听,神色微变,却又倏地扬起嘴角,跨前一步压低声音,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:
“苏旭,你可知我为何一再相邀?
你昨日在殿上的一席话,倒真是胆气过人。
不过,有些言辞,此刻说得精彩,未必日后还留得全身而退。”
“你以为陛下真会因一时愤慨而对你另眼相看?”
他轻嗤一声,眼中闪过一丝戏谑:
“呵呵,在我看来,无非是见你年轻气盛罢了,当做下朝饭间的笑谈。
你若自负可凭一张妙舌日后就官运亨通,怕不是不知天高地厚!”
这一番话若换作常人,本已说得过于咄咄逼人,足以叫人大为光火,可苏旭却并未被激得失态。
他眉梢淡然,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陈忠涵腰间那块精美之极的羊脂玉佩,只一瞬,唇角那抹暗藏的轻笑便徒生出几分冷意。
“陈兄所言甚是,苏某学习呢。”
他语调平和,萦绕在夜风中的声音更显悠然,却字字如刀,
“不过,苏某向来不谙趋炎附势之道,也不明白假如高挂一枚明显逾制的玉佩,算不算得遵守当朝的礼数呢?”
一句话甫一出口,犹如一瓢冰水当头浇下,直接将陈忠涵浇得哑口无言。
他脸上的笑容僵住,倏地低头一眼瞧见腰间的佩玉,心头顿时一震,嘴唇颤动几下却未能发出一个音节。
他当然明白,这种上好羊脂玉温润细腻,触手生凉,用它做的玉佩,雕工精美,栩栩如生,只有国公以上品阶的人才能使用,
自己虽然住着国公府,享受着锦衣玉食,出入前呼后拥,但是府里只有他父亲袭爵三等奖军,用这个玉佩,按照当朝律例,就是逾制。
万一被有心人弹劾,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。
一时无措之下,他强作镇定,低声争辩:“苏旭,你……莫诬陷人……!”
但苏旭那双眼眸冷淡得如秋湖波光,又像是被一层霜雾遮盖,任由陈忠涵气急败坏,他仅以一声低低的冷笑作答:
“陈兄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