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河南人,按规矩便要送至此处。
吴沣翻身下马,对着二人拱手道:“二位一路劳顿,还请进来喝杯茶水再走。”
陈忠涵微笑婉拒:“状元郎不必客气,你今日高中,会馆中定是宾客满门,我们就不叨扰了。”
苏旭也跟着附和:“是啊,状元郎快些进去吧,莫要怠慢了客人。”
吴沣也不再坚持,再次拱手道谢后,便转身进了府门。
接下来,苏旭便陪着陈忠涵往齐国公陈府而去。
一路上,不断有那些花儿啊,帕子啊抛向二人,陈忠涵都一一巧妙避开,苏旭则干脆装作没看见,任由它们落在马前。
“苏兄好定力,”陈忠涵打趣道,“竟能抵挡住这如花美眷的攻势。”
苏旭轻笑一声:“陈兄说笑了。”
很快到了那齐国公陈府,陈忠涵翻身下马,举手间尽显从容,那绣着暗纹的袖摆随风微扬,眼中透着几分藏不住的笑意,态度亲近地道:
“苏兄,不若进府一叙,小弟备了上好的君山银针,若是错过,可就说不过去了。”
苏旭微微一笑,不卑不亢地抱拳作礼:“陈兄盛情,苏某心领,只是今日本就疲于奔波,实在不敢叨扰,改日必当备礼登门拜谢。”
说着,苏旭目光短暂地掠过那府邸硕大的朱红大门,心中却是另一番计较:
那状元刚刚挽留我到河南会馆坐坐,我已推了。
若此时我跑来你这国公府喝上一杯,日后但凡有旁人闻得风声,岂不会将苏某扣上个趋炎附势、厚此薄彼的帽子?
那位状元郎不过家境寒素,而这陈忠涵背靠国公府这棵参天大树,哪怕我有心避嫌,也怕传言难挡,反惹是非。”
面对陈忠涵的挽留,他三言两语间推辞得滴水不漏。
双方你来我往地寒暄较劲了一阵,陈忠涵一开始还笑意盈然,可多番劝留不果,终是脸上挂不住,语气渐渐染了几分不快:
“苏探花如此推拒,连与同科府上坐上一坐都不屑,这怕是心高气傲到极点了吧!”
苏旭闻言脚下顿住,身形微微一侧,负手立于台阶下方,月光斜洒在他笔挺的身影上,将嘴角的一抹冷笑衬得愈发讥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