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他背后垫了俩枕头,又替他提溜了被子。
“这老大夫都说了你得好好养病啊,你是不是不清楚自己病得多严重吗?
唉,我当初来的时候你都已经在台阶上傻坐了两天两夜了,不吃不喝的,我要是再晚来几天都只能给你收尸了。”
哦,这位傻同僚倒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傻坐着,至少到了饭点他还知道要去做饭。
只是他自己不吃而已。
但很可惜,他等的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吃饭了。
这些天,傅守安就看着沈肃清像疯了一样,清醒的时候他就去院子里静坐着,饭菜做了又倒,眸光一点点黯淡,看得让人揪心。
不过这种傻缺行为也只维持了三天,因为第四天沈肃清就病倒了。
还好家里有个吃白饭的会医术的怪老头。
这病来得急也来得重,沈肃清差不多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病中昏迷不醒,稍微意识清醒些便挣扎着要下床,固执的要去院里坐着等。
但傅守安其实也知道沈肃清心里很清楚她暂时回不来了,只是他还没办法接受而已。
“咳……”
沈肃清低声咳嗽。
他眉宇蹙得很紧,苍白瘦削的脸上毫无血色,整个人恹恹的,看着又要昏睡过去了。
傅守安扶着他躺下。
“你赶紧睡吧,真的,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就算她回来了你也见不到了。”
“我做了个梦。”
青年声音沙哑晦涩,有气无力,憔悴病弱得已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。
这是他这半月来第一次主动开口与人说话,傅守安跟孤折老人都颇为意外,但这是好事啊,至少他还愿意跟人交流,不算彻底疯了。
两人连忙捧场的追问他梦见了什么。
沈肃清眼睑微敛,眼下因昼夜难眠而产生的淡淡的一层淤乌衬得他眼窝更加深陷,薄唇惨白,才短短半个月,就快要虚弱得瘦脱相了。
他抿唇,怔怔望向窗外月光。
最终还是无言。
实际上,沈肃清也不知道该形容这般恐怖的梦境。
他很恐惧,恐惧到连将它说出来都觉唇齿生寒,牙关颤栗,整个人抑制不住的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