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母老眼昏花,他不过是诚心哀求几句,竟能让祖母双目恢复如初。如此说来,他的来历定然不凡。
“那次我和你父亲偷偷来见你,特意为你做了几身衣裳。”殷温娇提起往事,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:“你可穿了?合身吗?”
玄奘摸着光溜溜的脑袋,脸上浮现两朵红云,害羞的说:“穿了,鞋子很合脚,只是衣裳有些肥大。”
那是他穿过最舒服的衣裳,虽说有些肥大,可面料却很是细软。
如今得知那竟是母亲为他做的,玄奘心底生出一股暖流。暖流在心间流转,抚平他被人骂做野种时留下的伤痛。
“我不知您是我的母亲,若是知晓,定会好生保管那些衣衫鞋袜。”
“我给你做了好些衣衫,寻到机会,再拿出来给你看。”
一颗种子钻破玄奘的心防,扎下根去生出嫩芽。这一刻他终于明白,为何在江州府衙见到的母亲那般奇怪。
她急着让他去长安送信,从未关心过他一句。更不曾如母亲、祖母和外祖母一般,用这种心疼又欣慰的目光看过他。
“天色不早了,我们快些赶路吧!”陈光蕊站起身拉起殷温娇,笑着说:“也不知我们备下的厚礼,法明长老可会喜欢?”
“都是寺中惯用之物,谈不上多贵重。”殷温娇拾阶而上,边走边说:“我备下白金千两,有这些银子,金山寺能多添些僧田……”
玄奘抬脚跟上,山间只剩蝉鸣与清风。
“咚咚……”
钟声回荡,陈光蕊闭目侧耳倾听,待钟声散去,他睁开眼笑着说:“闻钟声,烦恼轻,智慧长,菩提增。”
抬脚迈过门槛,抬头见一群和尚簇拥着一位老和尚迎出来。心知,眼前这位老和尚应当就是法明长老。
玄奘急忙迎上去,扶住法明长老,笑着说:“师父,徒儿回来了。”
法明和尚拍了拍玄奘的手背,应道:“平安回来就好!”
陈光蕊、殷温娇对视一眼,夫妻双双拜倒在地。
“拜见法明长老。”
“阿弥陀佛,施主快快请起。”
法明和尚伸手欲扶,可陈光蕊、殷温娇却不肯起身,砰砰叩了三个响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