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中。
片刻后,铁牛、赵无常到齐,跪伏在案前。
吴仁安坐回书案后,手指轻叩桌面,血目寒芒闪动。
“城外大运河,乃漕运要道,想必官军粮草多由此运送。”
铁牛拱手。
“香主明鉴,据守城多年的守备司降卒所言,阳泽附近水道确为漕运主道,军粮多循此而来。”
“甚好。”吴仁安冷笑一声。
“既知官军来势汹汹,我等兵微将寡,不如断其粮道,以逸待劳。”
赵无常眼中凶光闪烁:“香主是要…”
屋内,檀香缭绕,墨香氤氲,交织成一幅秋夜图景。
烛火下,那双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,犹如伏击猎物的狼。
他手指轻扣水道线路,冷冷一笑。
“朝廷大军压境,却不知,我已洞悉其命门所在。”
铁牛躬身立于一旁,粗犷的面庞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沉。
吴仁安合上竹简,漕运文书中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已在他脑中勾勒出清晰的脉络。
“报!”一名黑衣暗哨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口,单膝跪地。
“何事?”吴仁安头也不抬。
手指轻抚着竹简上的文字。
“启禀香主,大香主传令。城外三十里处有官军粮船活动痕迹,似是为大军先行准备。”
烛火摇曳,在吴仁安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。
他缓缓抬头,嘴角浮现一抹冷笑。
“找寻城中曾在漕运衙门任职之人,无论身份高下,立刻带来见我。”
“遵命!”暗哨如风般消失。
吴仁安起身,踱步至窗前。
月光如水,洒在他身上,勾勒出一道修长的影子。
窗外树影婆娑,几只秋蝉在冷风中断断续续。
“《孙子兵法》有云:"善用兵者,屈人之兵而非战也,拔人之城而非攻也。"”
吴仁安低声吟诵。
“彼强我弱,以正合之,必败无疑。若以奇制胜,或可转危为安。”
“你们城中可有曾任官府职务者,尤其是熟悉漕运制度之人?”
铁牛略一思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