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如瞪了他一眼。
吴仁安哈哈笑着捧起药碗一口饮尽。
“你这些日子为百姓做了不少事,我听说了,米价降了许多,百姓也不再那么恐惧…”
吴仁安默然,只是看着窗外的夜空。
“可这些,大师兄当真不会阻止吗”
月如轻声问道。
“他自有打算。”
吴仁安抿了一口粥。
温热的粥滑过喉咙,让他感到一丝久违的温暖。
“京城的消息,你可知晓”
月如神色微变:“你是说…”
“朝廷大军将至。”
吴仁安声音低沉,“不出十日,大军便会兵临阳泽。”
月如脸色霎时苍白。
“相公,我们要不然早做打算…”
吴仁安摇头。
“走往何处去天下之大,哪有容身之地况且…我已想明白了。”
“魔道之人,当踏着血路前行。既非纯善,亦非全恶。我欲建立一方净土,使百姓安居,方是真正的"魔"。这样的魔,才有存世之理。”
月如静静凝视着丈夫,眼中似有万千星辰。
“无论夫君选择何路,妾身愿随夫君同行。”
吴仁安握住妻子的手,指腹轻轻摩挲。
却未多言。
“教中兵多将广,粮草充足,城墙也已加固,短时间内无虞。况且,此事未必没有转机。”
月如忧心忡忡。
却也知道多言无益,只轻轻点头。
“你多保重身子…”
他挥挥手。
月如会意,轻声退下,
房门轻掩,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。
他知道城中教众多为陈景和心腹,不可轻信。
即便有令在手,他这个香主也未必能指挥得动。
子时,无生教夜里的打更人却是将手中梆子换成了锣。
府衙一角的小院内。
吴仁安独自一人,拄着一根刻有血煞纹路的青铜拐杖。
艰难地拖动伤腿,一步一顿,汗水顺着额角滚落。
“呼——”吴仁安喘着粗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