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,顾名思义,是距离妖族边界不足一百里的人族边镇。
业火灼烧的山林几百年都不会恢复,李杳落到那焦土之上时,垂眼看着自己的脚下。
她在想溪亭陟的骨灰现在会不会就黏在她的鞋底上。
她不知道他在哪里被烧成了灰烬,也不知道哪一颗尘埃是他,更不知道魂魄被灼烧的时候有多疼。
“你来了。”
烯烃央忱出现在她面前,或许是考虑了和李杳一样的事,她并没有踩在焦土上,足下离地面还有一尺有余的距离。
“我在这儿等了你好几天,步玉说你不会来了,但是我觉得你会来。”
“你也想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。”
溪亭央忱看着李杳的眼神很熟悉,在很久以前,她便是用这副眼神看着李杳。
似长辈对小辈的怜爱,也似一个人什么都明白的人对一个糊涂之人的可怜。
“他死了,这片焦土里有他的骨灰。”
溪亭央忱道。
李杳抬眼看向她。
站在她旁边的妇人眺望着远方,看着远方的山头吞没最后一丝日光,残阳似血,留下的红光衬得整个山头都在发红。
她抬手,一丝灵力从她的掌心里钻入,分化成无数细丝朝着焦土飞去。
细丝所过之处,呈现了一些白色的粉末。
埋在黑色的泥土,那些粉末就像是发着灵光。
“溪亭府的人自小便会喝下渠莹水,喝了渠莹水的人,血液和骨灰会在渠莹术下闪着细小的微光,即便是业火烧尽他的肉身和魂魄,渠莹术也不会消散。”
李杳看着那遍布在焦土的白色微光,像是隔着很远看星星,只能看到一些微微发亮的粉尘。
“李杳,他真的死了。”
溪亭央忱抬眼看向她,“他死了,你的道心便稳了。”
除了为了她,溪亭央忱找不到她的孩子这样做的理由。
她能想到,李杳也同样能想到。
溪亭陟察觉到了她的为难,明白他是她修道路上的阻碍,才会不听她的话,不在水牢等着她。
她的无情道害死了溪亭陟。
她,和许亚,还有司神阁里那只金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