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想挤出一个笑,但是挤不出来。
他到底不是朱衍,不会每时每刻都给他这个师妹一个笑脸。
“……我与他其实一个人。”
瞿横干巴巴的解释,“我要是死了,他也就死了。”
李杳没有回他的话,反而转眼看向步玉真人。
“真人可对他的处决有意见?”
步玉真人与牢房里的瞿横对视,两个人静默了很久。
“我还记得刚捡到你的时候,你只到我的膝盖高,说话都不利索——现在想来,那副模样都是骗我的。”
瞿横动了动嘴唇,似乎想说什么,到最后他也只是笑了笑道:
“我也只是为了活着。”
为了活着。
一句为了“活着”碾灭了他与步玉真人之间的师徒情谊,他跟在她身边,只是为了活着。
步玉真人走后,李杳抬眼看向瞿横。
“你身上为何没有妖气?”
朱衍是人魂,人魂是神识所化,没有妖气说得过去,但是地魂决定妖身,身上应该带着浓烈的妖息才对。
步玉真人走后,瞿横也懒得坐着了。
他仰躺在地板上,看着牢房顶上的墙壁沁满了水珠。
“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。”
“我们都去过三百年前,知道她是寒水龟,寒水龟壳能遮盖妖气。”
瞿横从怀里取出一片银色的如同镜面一样的东西。
“你们没有见过寒水龟的真身,不知道她的真身有多漂亮,银色的,通体晶莹——蛮荒多的是血腥残暴的妖,没有她那样干净的妖。”
“也只有满口仁义道德的人族才能养出她那样的妖。”
瞿横笑了笑,随手一抛便把龟壳抛到李杳手里。
“这是她身上取下来的,理应还给她。”
李杳接过银片,入手处一片寒凉。
龟壳对龟来说如同命一样重要,这么大一片龟壳,步玉真人也真舍得。
难怪她会误会瞿横跟着她只是为了活着。
“朱衍当真已经死了?”
瞿横闻言,从地上坐起身抬眼看向她。
“你真的关心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