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巴掌扇在溪亭陟脸上。
“别发疯。”
溪亭陟的疯狂在李杳把他关进山洞的时候已经初见端倪,像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怪物,似乎随时都会撕裂人皮,跑出来作怪。
李杳挣开溪亭陟,将男人一把推到了门板上。
瘦弱但是坚硬的背撞击门板,发出一声巨响。
李杳抬起眼看向溪亭陟,芝兰玉树清风霁月的男人靠在门板,抬起眼看她。
那双眼睛蕴含许多情绪,似是恐惧,又似是不安,清隽的眼尾处拉出一抹淡红的云霞。
如同被抛弃在深巷里的孩子一样可怜又脆弱。
李杳盯着他看了半晌,最后才像是妥协一样靠近他,抬手捧住他的脸。
破旧的木屋里,灰尘在光影里跳动,腐朽的枯柴被蠹虫蛀成粉末。
天光从男人背后的木格子窗打进来,映出一对交缠的影子。
倏忽之间,李杳背后的门被人一脚踹开,年久失修的门不堪重负,倒在地上溅起一地厚厚的灰尘。
站在门口的女子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二人,意味深长地“哟”了一声,然后莫名笑道:
“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。”
李杳一顿,回头看向她。
一转头便对上了那双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。
那人道:“阿翊,替我搬一把椅子来,我今个儿就坐在这儿,看着咱们的阿珠‘长大成人’。”
女子话音一落,旁边穿着水蓝色衣裙的人便真的拿来了椅子。
“少主,坐。”
许凌青一愣,眨了一下眼睛。
她本就是说着玩玩,不成想这笨姑娘居然真的拿来了椅子。
李杳反应了片刻,才反应过来自己就是许凌青嘴里的“阿珠”。
若是许凌青能看见她,看见的自然不是她原本的模样。许凌青把她当成了“阿珠”。
阿珠。
李杳看着许凌青身上藏青色的长袍,又看向一旁水蓝色裙装的阿翊,她垂眼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裙,虚山水寨的服饰。
她们三人都是虚山的人,可是除了许凌青之外,她并没有在虚山听说过这个“阿珠”和“阿翊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