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世界被一块纯白的布遮挡,除了这块布,她什么也看不见。
本能驱使着她杀了面前的人,杀戮在她心里滋生,罗刹刀也在蠢蠢欲动。
可是现在的她灵力微薄,挣脱不开溪亭陟。
李杳张开嘴,再次咬在了溪亭陟的脖子上。
雪白的贝齿没入血肉,浓烈的血腥味在她嘴里炸开。
绵密的雪花缠着风,想要与风纠缠,却被风击得粉碎。
一丝天光从远处的云海里泻出,将虞山之巅映出朦胧的影子。
房间里的蜡烛燃尽,最后一截灯芯消失在已经凝固了的灯油里。
李杳靠在溪亭陟怀里,彻底闭上了双眼。
她沉睡的眉眼间,除了冷意,还藏着一丝疲倦。
轻柔的灵力卷着一旁的被子落到两人身上,溪亭陟垂眼看着李杳的眉眼,抬起手,指尖放在了李杳的眉间。
蛊虫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,他查不到,是因为蛊虫藏匿起来了。
溪亭陟的指尖停在李杳的眉间。
李杳是修道之人,若是他此刻用灵力窥探她的身体,必然会惊醒她。
踌躇片刻,溪亭陟还是收回了手。
他半敛着眼睛,视线一点一点扫过李杳的脸,将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烙进了心里。
一夜过去,虞山之巅沉淀着一层厚厚的雪花。
风雪将雪花带到各处,连竹屋下面的长廊里也积着一层薄薄的雪。
小家伙从长廊里路过,留了一串小小的脚印。
白团子站在西屋门前,脸上有些纠结。
他既怕吵醒师叔,又想问师叔他阿爹去哪儿了。
小家伙在门前纠结了许久,想了想,他贴近门缝,扒在门上透过门缝里看着屋里。
屋内的男人睁开眼睛,在小家伙伸手的一瞬间撤了门口的结界。
白团子还不知道自己少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,他扒着门缝,看着门里面的桌子和板凳。
没有看见师叔。
于是他声若蚊蝇道:
“师叔,你醒了没?”
他刻意压低了声音,小声的像是用气在说话。
“师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