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头,想看一眼自己的刀口。

    听到动静,护工紧张地跑过来:“崔少爷,您想要什么我来弄,您可别乱动啊!”

    崔少爷?

    神经啊,他姓谢好不好。

    谢之屿扯了下干涩的唇角:“看看刀口。”

    “刀口非常好,缝得很漂亮,不过现在上面还有敷料,不能拆开。”

    哦,是吗?

    缝得很漂亮?

    他都这样了会在乎漂不漂亮?

    他躺在床上看着那一盏白炽灯,忽然道:“那个谁呢?”

    “谁?”护工回头,“啊……您是说另一位崔少爷,他还在监护室,应该过几天就能出来了吧!”

    那就是手术成功的意思。

    谢之屿闭上眼:“嗯。”

    在医院待了几天,他被安排在那间四合院休养。

    老管家早就不在了。

    六月的天,蝉鸣鸟叫,更不会有答应堆给他的雪人。

    独自养病期间,那位深居简出的崔太太来探望过他一次,或许是出于某种愧疚的情绪,她甚至还亲自陪他去做术后复检。

    医院空旷渗人的长廊上,迎面走来的人恭敬地叫着“崔太太”和“崔少爷”,这种感觉让他万分不适。

    刀口隐隐作疼,口罩下的唇抿成一条直线。

    崔少爷。

    这个对他来说异常讽刺的称呼。

    他漠然注视着眼前一切。

    直到崔太太同他说:“无论立场,我都要感谢你救我儿子的命。”

    他想笑,笑到嘴边成了坦然的一句:“就当是替我妈还债吧。”

    崔太太将检查报告递给他,叮嘱:“这几年是最紧要的,每年我都替你安排了全面体检。如果预后良好,是和正常人无异的。所以每次体检你一定要来,有问题才能及时发现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话,你说着不别扭吗?”谢之屿忽然道。

    “作为母亲我只想我儿子活,这没什么不能说的。”崔太太平静道,“可是我也说了,我是母亲,我懂母亲的立场。”

    她看着他:“你为你母亲还债,那就当我为我儿子积德。好吗?”

    第一年体检没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