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之屿单膝落地停在男人面前,朝他伸出一只手。

    听到他的声音,男人瑟缩了一下。

    许久,他抬头:“谢……之屿。”

    “是我。”

    谢之屿握住他的手,在断指的位置稍一用力,下一秒,对方发出惨叫。

    “这么不小心?”谢之屿皱眉,“手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他嘴上说着关心的话,却没有松开的打算,反倒借着这股力道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,安置在沙发上。

    “吴老板,那栋房子还不打算拿出来抵债吗?”

    “我全家老小就这么一处……一处地方了。”

    “也是,总不能让你的家人没地方住。”谢之屿偏头说,“找个医生来,吴老板看起来不大好。你们就这么怠慢贵客?”

    底下立马有人拔腿出去。

    谢之屿这才继续:“听说吴老板还瞒着家人。这一点上,我特别佩服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敢动他们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当然不会。”他打断,“钱是你欠的,当然得一人做事一人当。”

    替他叫医生,又答应不碰他的家人,那个被叫作吴老板的中年人只觉得身上更冷,虚汗一阵一阵地流。他护着自己断了的指,忍不住瑟瑟发抖。因为他想不到这些条件交换之下等待自己的是什么。

    气氛就这么沉静下来,直到医生的脚步声从远处跑来。

    “替吴老板看看。”谢之屿轻描淡写道。

    医生立马上前:“接吗?”

    “接。”

    几声惨叫过后,错位的手指恢复原状。

    谢之屿将一沓合同放在中年男人面前,用手指点了点:“这是房契。”

    吴老板豆大的冷汗落在额前,仍然挣扎道:“除了房子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这声好落在耳朵里,并没有宽慰他几分。吴老板狐疑地看着眼前人,似乎不解对方怎么突然好心。结果下一瞬,一身黑衣黑裤亦正亦邪的男人分别拍了拍保镖和医生的肩,吩咐说:

    “你继续。”

    “你留下。”

    他蓦然瞪大眼,什么亦正亦邪,分明是地狱罗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