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祈夏鞋底踩着那只被陈聆枫踢回来的拉环,“咔吧”脆响,继续说:

    “我、我在这方面确实有点儿笨,可是我也知道,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,不能一边装聋作哑,一边又继续在活动里,理所应当地享受燕度的心意,这不公平。”

    没有料到花祈夏竟然会这么想,陈聆枫表情明显染上惊讶,她微微启唇,肩部连同呼吸一起上提,边思考花祈夏的话,边组织舌尖的语言,暂时没有出声,花祈夏又说——

    “都是这活动太狗了。”

    她忿忿吐槽,“破规则,呸。”

    等她呸完,花廊下再次陷入安静。

    花祈夏的心太乱了,比草嘟嘟刨开的毛线团还乱,她自己理不出头绪,不管说些什么,开口时仿佛都能听见心脏透过骨头传导的砰砰声。

    燕度这个人高马大的讨厌鬼,连他留下的悸动都是震耳欲聋的。

    “有人来了。”

    安静了很久,陈聆枫忽然眯起狭长的眼睛,望向草坡对面的住院部后门。

    花祈夏恍惚抬头,随之望过去,整个人就是一僵。

    远处被刺目的白光拓出黑影的人正走下楼梯,一步步朝她们所在的方向走过来。

    即使那人的面部被对比强烈的反光压成了模糊的黑色,花祈夏却依然感觉到,对方的眼睛从始至终都紧紧追在她的身上,像深海里追逐鱼灯的磷虾。

    震耳欲聋的心跳,在那人一步步靠近时化为铺天盖地的春雷,在女孩的胸膛与眼眸里滚涌起来。

    是燕度。

    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冲锋衣,手里提着那只驼色背包,右肩似乎还背了只黑书包,乍一看不大像平常偏休闲运动的打扮。

    陈聆枫看清楚了对方逐渐清晰的五官,她掸掉膝头的落花,站起来后温声问花祈夏:“胜南说她在酒店订了沙拉,我先过去了……祈夏,你的那份等会儿我给你送来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了学姐。”

    花祈夏也拢着外套站起来,知道陈聆枫这是要给她和燕度留下谈话的空间,她勉强笑了笑:“你们昨天来了就没休息,还是好好睡一觉吧,我不饿。”

    说话的功夫她甚至能感受到脸颊逐渐烧起的热意,手不由得把扣子揪成麻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