晶莹的泪,像脱去残壳的最后一片硬鳞,漫长的痛似乎也消失无踪。

    夜色却才刚刚挂上星幕。

    “祈夏……你。”乔星灿吸了吸鼻子,嗓音闷哑:“你的逻辑好彪悍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花祈夏呵呵,手指捏得咔吧咔吧响,“再不回去吃饭我更彪悍。”她转动脖子,忽然双手作爪狠狠白了乔星灿一眼,“咬你啊。”

    乔星灿似是想笑,但眼角与眉梢都朝下撇着,看起来有些丑。

    “走了。”

    花祈夏坐够了,一回生二回熟,起身后脚尖嫌弃地踢踢乔星灿的裤脚,“回去吃饭,饿死个人了。”说完不再管乔星灿,自己跺着脚下了楼梯。

    乔星灿坐在寂静的塔楼下,花祈夏轻快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石狮雕塑的拐角。

    直至现在,愚钝的他好像才明白,那位心理医生让他重走过的是哪段路。

    那不该是从希望通向绝望的老路,而是一条走出绝望后向着金色阳光绵延的、草木葱茏开满鲜花的崭新小路。

    “还有——”

    已经离开的人忽然从石狮后面斜出半边身子,隔着老远望向他:“原本闻人先生的那张信封,我是打算换他藏书室的一本《俄狄浦斯王》的。”

    花祈夏长音淡淡地:“但为了知道是谁找到了我的信封——”

    乔星灿急促张口:“我,我赔给你!祈夏,我——”

    花祈夏似乎被他那滑稽的表情逗得轻笑一声,没好气道:“你还是先买本《白鲸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