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去摸着抓过来,一串陌生的号码。

    再看时间,凌晨四点了。

    随手把手机丢回原位,机身和地板碰撞发出轻微声响。

    宋望舒起来去坐到窗边的摇椅上,身子蜷缩在里面。

    她迷迷糊糊的想起程亦。

    那个曾在凌晨四点带她去看海的人。

    那个在海边围起一团篝火,和她坐在那里吃着烧烤,喝着冰啤酒,嘴里一边骂骂咧咧却一边给她拢好外套抱在怀里的人。

    细微忍不住的哽咽声被地板上手机的震动掩盖。

    电话锲而不舍,大有不接不罢休的架势。

    她终于起身,拿起手机,点了接通就扔到一旁,垂眸抱着自己一只腿盘坐在地上。

    空荡的画室安静至极。

    电话那头的人没说话,宋望舒也没在意。

    像是僵持着,那边先败下阵来。

    有些低哑的声音传来,仿佛就在耳边唤她似的。

    “小月亮。”

    宋望舒整个人怔住,眼泪无意识中噼里啪啦落下,无声的哭。

    “小月亮。”他又喊了声,哽咽传来,“你为什么不要我了?”

    “你到底为什么不要我了?”他再次重复。

    宋望舒听得出他喝多了。

    从前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是这样,想哭就哭想笑就笑。

    她那时就在想,为什么外表这么硬朗的一个男人,真难过了会埋进她怀里淌眼泪,低低诉说着家里那些糟心事,然后委屈巴巴的让她给自己几个亲亲,瞬间又能笑起来。

    宋望舒有一次开玩笑的问他,“你不会觉得一个男孩子哭会很丢脸吗?”

    程亦反问,“那你会觉得我丢脸吗?”

    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那个寸头男孩笑起来,痞气中尽是洒脱,随手将她揽进怀里,“哭和笑都是人发泄情绪的表现,谁说大男人哭就丢人的?男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作祟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那种东西,想笑就笑,想哭就哭,情绪发泄出来我他妈快活。”

    “发泄完我又是一条好汉,该怎么活怎么活,连别人哭都要去笑话几嘴的人才是真的没品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低头的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