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的眼眸猛地抬起,直直地盯着护士手中那张病危通知书。
“我签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却又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。
“你是她什么人?”
“我是她…丈夫。”
傅知珩站起身,那双染满鲜血的手,小心翼翼地从护士手中接过了那份病危通知书。
手上的血渗透了纸张,他看着通知书上姓名那栏里的“季阮之”三个字,手不受控制,抖得更加厉害。
过了片刻,傅知珩拿起笔,在通知书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他坐回椅子里,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。
三个小时后,指示灯熄灭。
天已经快亮了。
季阮之被推了出来。
傅知珩站起身冲了过去,他看着躺在床上带着呼吸罩的季阮之,双目紧闭,双唇几乎无一丝血色。
他甚至,都感觉不到她在呼吸。
看着这样的季阮之,傅知珩想要伸手去触碰,却又在看到自己满是血污的手时收了回来。
穿着手术服的医生摘掉了口罩。
“江少爷。” 他向傅知珩身旁的江聿打了招呼。
见傅知珩脸色变冷,他又紧接着赶忙说道:“患者命是救回来了,但是她失血过多,需要去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,至于能不能醒过来,还是要看她的求生欲望。”
说完,他顿了顿,同情地看了一眼傅知珩,“她肚子里的孩子,没留住,我们尽力了。”
见季阮之被推进重症监护室,傅知珩才同意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身上的伤口。
玻璃窗外,傅知珩看着安静躺在病床上的季阮之,她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。
她安静的像是不存在。
只有心肺检测仪的曲线在证明她还活着。
江聿走上前,手中拿着还未开袋的无菌服,他拍了拍傅知珩的肩膀,“进去看看吧。”
傅知珩不答,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病床上的人。
过了半晌,他低声唤道:“陆寅。”
“珩哥。”
“人关在哪?”
…
南城的清晨,雨幕如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