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自己房中时,南瑾瞧着原本植在庭院里的盆栽,被采颉搬回了房中许多,整齐码放在窗台上。
南瑾奇道:“这是在做什么?”
采颉一边给花浇水,一边道:“这些花卉许多都是咱们来了温泉山庄后,小主亲手养下。
今日日头实在毒辣,奴婢瞧这些花儿都给晒蔫了,就想着先挪回房中避一避。
明日咱们就要离开庄子,总不好让小主和荣嫔娘娘看见这些花开败了,多少觉得晦气。”
南瑾笑着取来洒壶,与采颉一并浇花,
“你贯是心思细腻的。明日就要启程回宫,你和许平安再要见面,只怕没了在庄子里的便利。今夜不用当差了,等下去见见他吧?”
自来了温泉山庄,南瑾不知许了采颉多少闲暇,让她能多和许平安私下相处。
采颉心中感激,但也不好太不知规矩。
于是嘟着脸道:“奴婢才不去。免得那榆木脑袋又要拉着奴婢,瞧哪朵花儿‘长了腿’,哪支参‘蓄了胡须’,无趣得紧。奴婢喜欢陪着小主。”
南瑾被她逗得一哂,“你呀,这点嘴皮子功夫,都用来排揎自个儿的心上人了。”
采颉面颊微红道:“哪儿有?”
又急忙扯开了话题,“话说回来,小主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吗?贞妃马上就要被晋为贵妃,她又是大皇子的生母,只怕她往后在宫中的地位,更要如日中天了。”
“或许吧。”
南瑾淡淡应一句,一壁侍弄着花草,一壁看向窗外夕阳。
落日余晖洒满广袤苍穹,荡出一片红河霞光。
西面的天际更像是被纵了一把火,烧灼着连云彩都映上了层层深红,逐渐要吞没了红日的影。
南瑾终于可以直视那轮曾经灿烈到让她眼晕的太阳。
心下默默,只道这世间万物,终究逃不过物极必反的规律。
便是那样炽烈的太阳,
待燃到了极处,终究也要迎来夕沉的时刻。
她莫名觉得悲凉,而回应采颉的话,也唯余下一句,
“你瞧。太阳要落山了。”
御驾二月初八起行回銮,途径云蒙山时,行队暂止,稍作休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