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转向采颉,问道:“那件衣裳,是皇上何时送给贞妃的?”
采颉道:“贞妃头一次小产后,没多久就又有了身孕。皇上很高兴,便送了她此物,以示情好。”
南瑾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绵绵阴雨,摇头低语道:
“不是要以示情好。而是要无声无息,夺走她腹中龙胎性命。”
她沉默须臾,仍有诸多疑惑如阴云般盘踞心头,
“但我不明白,皇上既已动了杀心,缘何还会容她平安诞下大皇子?”
“或许是因为药量不足?”采颉暗自揣度道:
“贞妃怀大皇子时候十分显怀,四个月的时候小腹便已隆起,早早就换了宽阔的衣裳,再未穿那身碧霞罗。
且大皇子也是贞妃早产生下,说不定也与贞妃孕中接触过伤胎之物有所关联?
贞妃早产时,皇上和皇后正在南巡。等赶回来时,大皇子已然临近满月。
皇上或许本不愿让她生下这一胎,但那到底也是皇上的亲骨血。虎毒尚不食子,皇上见孩子平安健康,兴许也是动了恻隐之心。”
南瑾闻此,不置一词地摇了摇头。
她心头犹疑未定,
也不单单是只为着沈晏辞大费周折,却能让贞妃顺利诞下大皇子一事费解。
还有今日之事。
淑妃死后,沈晏辞都会让人以长春宫有人亡故,不吉之由,即刻封锁宫殿,又遣人重新粉刷宫墙,以绝后患。
可为何到了贞妃这儿,
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,他竟还能让贞妃保留着当日的衣物?
他就不怕贞妃有朝一日因偶发之故,看破了他的这些谋算吗?
这般想着,南瑾正欲深究下去,忽闻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叩门声,
“小主,御前的人来了。”
南瑾眼神微抬,向采颉使了个眼色,主仆二人即刻停止议论,传人入内说话。
来的是李德全的徒弟小斌子。
“奴才给瑾贵人请安,贵人吉祥。”
南瑾仔细打量着他,
当日贞妃擅闯清平宫时,砸破了他的脑袋。
那伤尚未痊愈,他的脑袋上仍缠着几圈绷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