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颉支着下巴,不明所以道:
“宜妃何以这般讳忌行医?”
南瑾默然不语。
其实不光是宜妃,这宫里头的女子,十之八九都不会主动向太医院讨要治疗漏溺之症的方子。
告诉了太医院,太医就会将此记录在册。
若皇帝偶然想起关怀,向太医问询后妃生产后的身体康健情况,太医自会如实相告。
后妃又怎会想让皇帝知晓,她们得了这样的难言之隐?
皇权父权之下,前路艰难的从来都是女子。
拼了命生下孩子,又不敢让丈夫知道她们为着生产,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苦难,如何伤及了自身。
自觉尴尬,又怕被嫌弃。
也不是怕。
高门贵女见惯了家中男性三妻四妾,往往比民间女子更早能察觉到男子的凉薄。
久而久之,倒也不痴望能有什么‘愿得一人心,白首不相离’的奇迹,会落在自己身上了。
这般想着,又顾忌许平安这个外男还在,南瑾也不好就此事深谈下去,于是转了话锋问他,
“太医院既没有给她,如今咱们在温泉山庄,又不比宫中可以私下叫人出宫采买。宜妃的这些药,又是从哪儿弄来的?”
许平安道:“微臣曾带采颉游过庄子,后山那儿就长了许多药材。”
采颉白了许平安一眼,没好气道:“就是奴婢跟小主抱怨的那日,他带着奴婢逛了三四个时辰,盯着些草药看个没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