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胎象稳固后再说也不迟,免得落了一场空欢喜。
可后来嘉答应小产,宜妃心里愈发惶恐,这才恳请咱们为她一直守着秘密,能瞒多久是多久。
这件事臣妾不曾说过,皇上不曾说过,宜妃自己也瞒得密不透风。她又和贞妃向来不对付,私下少有往来,按说贞妃理应不知情才对。
今日那稳婆虽说是受了贞妃的指使,可这到底是她一面之词。无论宫里宫外,用一条人命去诬陷无辜之人的事常有发生,不算什么新鲜事。如今稳婆死了,这件事死无对证,咱们也不好仅凭稳婆一面之词,就定了贞妃的罪。”
沈晏辞面色冷峻道:“朕知道。只是即便此事非她所为,她于后宫肆意妄为多年,成日顶撞你是真,今日将你气到昏厥也是真。凡此种种,朕都看在眼里。若朕再一味姑息她,只怕才是要纵着她来日酿下大祸。”
他眼神一黯,旋即吩咐李德全道:
“传朕旨意,晓谕六宫。贞妃邵氏,顶撞中宫,逾矩无状,难为众妃表率。即日起,降位为嫔。”
“皇上?这”
“皇后不必再劝。她必是得遭了敲打,才能懂得规矩。”
李德全领命退下,这件事就再没了转圜的余地。
开门的一瞬,对流风将虚掩着的窗刮开。
沈晏辞担心皇后受寒,遂起身关窗。
于此际,他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小几上摆放的那束照殿红。
沈晏辞略有怔忡,“这”
皇后解释说:“是瑾贵人送的。”
她笑,“臣妾觉得好看,就摆上了。话说回来,今次宜妃能母子平安,也是瑾贵人立了大功。”
“她?”
“稳婆说保不得宜妃母子周全,危机之时,瑾贵人说她或可一试。贴身伺候她的采颉,母亲原是民间的稳婆,从小跟着母亲耳濡目染,多少也懂些法门。”
沈晏辞复坐于皇后身畔,“为何方才瑾贵人见朕时,不与朕说提及这些?”
皇后含笑,满目温柔道:“她原就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,也不愿邀功。还与臣妾说,让臣妾不要与皇上提及此事。”
沈晏辞颔首道:“朕知道了。她乖觉懂事,是很不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