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蘅躲在被子里就差没有憋死,起身掀开被褥,大口大口的呼气,断断续续地说道:“钱妈妈,是我。”
钱妈妈一看是阿蘅,那警惕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,狗腿地说道:“小蘅啊,我的乖乖小宝贝,没想到你的舞曲这样惊人,以后跟着妈妈混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
“那你先把卖身契给我,今日替你赚了这么多钱,算算也够我赎身的。”阿蘅见偷卖身契是没有希望了,打算破罐子破摔,直接问她要。
摇钱树要走,她可不乐意,脸色一沉,说道:“这事儿容后再说。”
“人家姑娘不愿意,你难道要逼良为娼,大清律法何在?”从身后传来一阵浑厚的声音,震慑住两人。
男子也从被褥中出来,帘子遮住他的半边脸,幽暗地灯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,
“哟——蘅儿,你玩得够野,带男人来妈妈房里消遣,这房钱可怎么算?”这钱妈妈当真是三句不离银钱。
“你你别胡说,我跟他素不相识,”
阿蘅瞥了一眼男子的身影,本以为是个粗野糙汉,不想是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,面色清秀白净,眉宇间透着傲气,颀长的身材高大健实,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菱纹长袍,搭配着浅色马褂,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哥。
那男子也在看阿蘅,二人的眼神相撞,想起方才在被子里的情景,都如受惊的雏鸟,眼神瞥上其他地方。
“素不相识,能在一张床上”钱妈妈久经风月场所,哪里瞧不出二人之间的猫腻。
“你这老鸨,休要胡搅蛮缠,”那少年被钱妈妈说得面色潮红,出言打断,好叫她不要再继续说后面的虎狼之词。
楼下花魁之事未了,钱妈妈藏好银钱走至门槛,说道:“阿蘅,收拾好了赶紧出来。”
便消失在门廊之外,
少年双手背在身后,走到阿蘅面前,盯着她片晌没有动静,过了好久才听见他说:“多谢姑娘相救。”
不了解对方来历,还趴在窗口偷听,被人追赶,怕不是什么好人,阿蘅可不想卷进什么奇怪的阴谋中去,便说道:“不必客气。”
屋外出现一个书童,恭敬地打了个千,说道:“爷,时辰不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