敢问治天下之道,以分疆与柔远较,何为尤重?畏威与怀德较,何为尤重?”
“邓大人以为,我会选柔远怀德吗?!错!天下事,唯战而已——战而胜之,取而代之!平帝优柔,喜工翰墨,尤长诗书,但光有诗情画意担不了整座江山。”
听到这里,邓燮脸色煞白,声音颤抖地道:“那眼下该如何是好?十万人呐,您执意要保将军,将天朝的体面置于何处?”
南宫离猛地一挥衣袖,斩钉截铁地道:“打仗哪有万无一失的?就算尸骨如山,哀鸿遍野,也比不战而败有出息。无论有何后果,本宫跟她一起背这千古骂名。”
被世俗唾弃的爱情,就是要同归于尽才好看。
畸恋就像满嘴蛀空的牙齿,永远不敢名正言顺发出呐喊,又像松紧不协调的七弦琴,滋滋啦啦地弹不出旷世的曲,还像卷刃磕齿的军刺,划开皮肤留下疤都比别处更粗陋。
可谁又规定了对错?断言了不伦?
道德,规矩,世俗。
大逆不道,破规逾矩,世俗不容。
人言可畏,世俗的力量远胜过爱,让她害怕。
可如果什么都不做,她来这里干什么?
邓燮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,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,足足愣了有好半晌,嘴唇微微颤抖着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终于,在沉默许久之后,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缓缓开口说道:“殿下若是男子,这天下之主恐怕非您莫属啊!”
话音刚落,只见小公主微微一笑,轻声反问:“邓大人也会说奉承话了?”
语气之中,虽带着几分戏谑之意,但眼神却是异常锐利,仿佛能看穿人心。
“不敢。”
邓燮闻言。连忙低下头去,这才发现,自己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