取定北军,若取定北军,先取苏家人。让苏家人的血像泉水一样流遍祁连山谷,让定北军的头颅像堆谷子一样堆满玉门关的城墙——你是不是觉得,被这样恐怖的仇恨包围着还挺爽的?!”
不知怎么,南宫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,就好像这次一撒手,就再也见不着了。
“呵!够胆就来试试。”
眼前人冷笑一声,完全不以为意,“殿下,那些活在黑暗里的人一直在期盼英雄,难道英雄还要怕黑吗?”
“可英雄也该是惜命的!一个不爱惜生灵的人,如何护佑生灵?”
“爱惜并不等于不能弃。”黑衣黑甲的人似乎失去了耐心,“殿下,寸土不失,您以为是随便说说的吗?是很简单的事吗?”
聪明秀出谓之英,胆力过人谓之雄。从来就没有什么委屈求全的和平,自己的疆土,一寸都不能相让。
“可……婚礼还没办呢……你答应我的。”
女孩子不敢再惹她生气,怯生生放开了爪子,哀哀地小声嗫嚅着。
她已经用尽了力气,可似乎跟这暴脾气的人总也走不出这长长的、看不到尽头磨合期。
冷峻的人忽悠一下子没了火气,愧疚得什么似的:“……殿下,咱回来办……一定办。”
人生天地之间,若白驹过隙,忽然而已。三十年倏忽而逝,何其仓促?此一生,支离分赴,匆匆即殁,她这个自作孽的短命鬼已经来不及老于世故,来不及顺其自然,也来不及细水长流了。因果不能强求,本想着日暮穷途,大可放浪,可老天爷偏偏叫她又遇上这个小丫头,辜负不起,仍然辜负,亏欠不得,却终究亏欠。
到头来,只能骂自己不是个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