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心中暗自思忖之际,突然间,小小的女孩子轻轻哼哼了一声,缓缓地、缓缓地蹲下了身子,动作迟缓而艰难,似乎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与不适。
“校场里没有蹲着的,站起来!”黑衣黑甲的人目光凌厉地斜睨着她,用低沉而威严的声音斥道。
“我不能淋雨!”
听到这话,苏唳雪不禁皱起眉头:“娇气!淋了又能怎样?”
“会发芽!”
“你又不是土豆!”
可任凭她如何训斥,小丫头依然固执地蹲在地上不肯起身,甚至连挪动一步都显得异常困难。
李嬷嬷赶过来,正看到这一幕,大惊失色,连忙举伞来接,急切地低低对苏唳雪道:“将军,琼脂不能淋雨!”
天雨滋阴,会现形。
苏唳雪脸色微微一变,将长枪“咣”地往地上一杵,解下自己黑沉沉的披风,兜头把人严严实实裹起来,抱起来,迎着漫天风雨,当着定北军官兵几百号人的面儿,一路抱回了屋,轻轻搁在桌子上。
小丫头低着头,咬着红红的唇,泪水悄悄在眼眶里打转,神情里说不出的委屈。
冷峻的人心中不禁一软,轻声安慰:“好了,好了……不哭了,不是没让你淋吗?”
“哼……”
然而,小丫头似乎并不领情,轻哼一声,扭过头去不看她。
苏唳雪:“……”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两人就这样僵持着。半晌,见小丫头依旧丝毫没有消气的迹象,苏唳雪无奈地叹了口气,缓缓站起身来:“既然如此,那殿下就在这儿好好歇息,臣去校场继续训练了。”
听到这话,小丫头猛地抬起头来,大声喊:“不许去!你也不能淋雨!”
苏唳雪先是一愣,随后嘴角微扬,露出一抹淡淡的笑:“为什么?臣又不会发芽。”
“可你会生病啊!”
“臣又不是纸糊的。”
“你就是纸糊的!”
小丫头瞪大眼睛,双手叉腰,气鼓鼓地反驳。
一时间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别样的情感,有担忧、关切,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甜蜜。
苏唳雪缓缓地闭上双眼,微微颤抖的睫毛仿佛在诉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