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瞎碰!”
黑衣黑甲的人眉毛立起来,突然厉声喝止。吓得她赶紧缩回手,人也微微瑟缩着。
张婶是苏夫人的陪嫁侍女,在将军府待了大半辈子,看小公主害怕的样子,满眼都是心疼,嫌弃地“啧”了一声不解风情的武夫,又赶忙柔声来哄她:
“小殿下不知,这些啊,都是夫人以前给唳雪小姐置办的嫁妆。她可宝贝了!这么多年一直好生收着,每年中秋时都要嘱咐老身拿出来仔细晾晒、打理一番。”
她怀里,还抱着一床同样红艳艳的喜被。
一听是故人之物,南宫离顿时两眼放光,又跑过去,轻轻地摸了摸那漂漂亮亮的被面,稀罕极了的样子:“哇!这被子好软和啊!”
张婶被她逗笑了。
这蜜糖似的小美人儿,声音甜甜的,听得叫人心都化了。
可爱的女孩子是上天赐予凡间的礼物,尤其在乱世。当所有人都被过于沉痛的失去捆住了心魂,唯独她宛若精灵般雀跃、自由,从未残缺。
“小殿下真有眼光!这喜被,用的都是当年雪白雪白的新棉花,缝了整整两大床!一床鸳鸯戏水,一床龙凤呈祥。这嫁衣挑的也是当年最时新的花样子,既打扮人,又不累赘,大红色的底料拿金线满满地绣,阳光下铺开来,亮得扎眼!”
老人家念旧,话一起头就停不下。
十年了,丝料鲜亮的色泽早已萎顿,花样子也不时兴了,但依然被一年年妥帖地保存着。
就好像,把一个人一年年放在心上呵护着。
它们在说话,说——我的宝贝,叫娘怎么舍得……
突然,不知从哪儿丢来一个火折子,满工满绣的喜服上呲啦被燎了个大洞。
“你干嘛?!”
南宫离急惶惶地把那团无名火给扑掉,猫咪嘴巴半张着,震惊得忘了合上。
“用不上的东西,没必要留。”
握着长枪的人站在原地,神情比寒铁更冷漠。
她恨不得扑过去咬此人一大口:“苏嘲风,你没人性!你不得好死!”
“呵!诅咒夫君?南宫离,你好大的胆子!”
“还没成亲呢!我又不是你妻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