条——你一个泥菩萨救得了谁啊?!唳雪,你就剩一年命了,能不能睁开眼好好看一看?这里是大熠,忠义的克星,士节的坟墓,弄权者的天下,像你这种人永远出不了头!”
“但我可以永远对你这种人说去他妈的!”
“所以,我给了你这种去他妈的尊严!”
这一刻,连空气都是凝固的。
这死心眼儿的家伙,明明已经得到了后路,不是没的选。明明可以退一步,却非要上赶着赴一场死无全尸的局。
脑子有坑吗!
第二天,当月凝霜被“因故”遣送出境时,定北军全军上下惊呆了。
这么多年,将军帐内,从来只有她能长待,一待就一夜。
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,都是男人,大家都心照不宣——这如霜似雪的美人儿与其说是军医,不如说是……情人。
然而,公主刚过府,屁股还没坐热,那薄幸郎竟十年情分不顾,一扭头就把人撵走了,一句话给支使到国门外。
呵!男人。
其实,自从踏入将军府,南宫离也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——
十年一错身,一切都好像仍在按照事先的轨迹运行,但似乎哪里出了什么不合常规的错,导致很多东西从根儿上就变质了。
十五年前,老侯爷还在的时候,凡是他经过的地方总是笑声震天。
那时候,老夫人也好看,头发乌亮亮的,没有一丝白,人也温温柔柔。
那天,边关甫定,他刚从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下来。十五岁的少年郎,还没像现在这般凌厉到令人生畏的地步,性子出奇地软,虽是个男孩子,却比姑娘还温顺,活像床头的布娃娃,任她怎么摆弄都不生气。
三岁的小娃娃,个子实在矮,拼命仰起头也看不清那峭拔修长的人,他便蹲下来,轻声细语地陪她说话。她刚一咧嘴哭,就会忙不迭掏出个毛茸茸的草兔子放进她掌心,将她揽入怀中,揉着她圆溜溜的小肚子,逗她笑。
记得那天,恰逢她生辰,将军府请来戏班子,特地排演了一出热热闹闹的皮影戏。她在选侯城没见过,好生稀奇,坐在前头看了会儿,便拽着苏家兄妹一块儿到幕布后头转转。苏唳雪不愿意,反倒是他站起来,跟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