粗略统计过,算上轻伤,总共还剩下一千一百一十二人。”
忽然,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,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越,但还掺杂着些不正常的沙哑,显然是累的。
冷峻的将军示意那孩子走到近前,眯眼打量一下,只见少年粗布短褐,并未着甲,手上拿着个册子和毛笔,身上有几处脏污剐蹭,血迹斑斑,头发也有些乱,看上去十分狼狈,但眉目间少年郎的锐气仍在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将军,我叫沈岳,是李大夫的徒弟。”小大夫爽利地答道。
苏唳雪抽出军刺,递给拿笔的少年:“小子,敢杀人吗?”
“杀过。”
“有前途。”她略一挑眉,“从今日起,你就跟着我做副尉。”
“啊?”
“啊?”
李眠关和少年同时震惊。
“将军,他是我的人!”护犊子的大夫将孩子一把薅到身后,“您撬墙脚都不跟下官打声招呼吗?”
“怎么,我撬不得?”她嗤笑一声。
而后,转向那孩子,俯身到平视的高度,轻声问:“岳儿,愿意跟着我吗?”
“嗯!”
小小的少年使劲儿地点了点头。
他曾流落于饮马河畔,听过两句话:若取中原,先取定北军,若取定北军,先取苏家人。让苏家人的血像泉水一样流遍祁连山谷,让定北军的头颅像堆谷子一样堆满玉门关的城墙。
婉姑姑说,将军凭一杆断魂枪,震慑漠北十余年,是英雄。
哪个少年郎不崇拜英雄呢?
此时,他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人,有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和一双明暗交杂的的灰眼睛。
很多年后,人们才体会到,被这样一双冷峻的眼睛盯着是多么胆寒的一件事。
而后,锐气逼人的将军令道:“定北军中军校尉、各路执戟长,向我集中。”
几个将官模样的人侧身穿过人群,走到苏唳雪面前。
先前,凉州城一役,定北军折损大半,后来陆续补充了一大批新兵员。苏唳雪大半年没在军中,新提拔起来的将领她几乎都不认识。
鉴于此,郭老将军才特意把徐正调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