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中的花瓣变得沉甸甸的。这香若要调得恰到好处,或许真要比她想象中费更多工夫。
容央回到香室,轻轻掩上门扉。
晨光透过窗纱,在案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她取出那几片海棠花瓣,小心地铺陈在素白的宣纸上。花瓣早已干枯,边缘微微卷曲,却仍能看出昔日的娇艳模样。
“雨中海棠”她轻声自语,指尖轻抚花瓣上的纹路。
容央取来母亲留下的《香谱》,翻到记载“雨意”的那一页。纸页泛黄,母亲娟秀的字迹写着:“欲拟雨气,当取白茅根、青竹沥”她的目光在字里行间游移,忽然停在角落一行小字上:“春寒料峭时,可添少许龙脑。”
香炉中的炭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。容央取来青瓷小碟,开始调配香料。白茅根的清苦,青竹沥的凉意,龙脑的凛冽——这些都是模拟雨气的关键。但要让香气中带着海棠的芬芳,还需另作打算。
她打开珍藏的紫檀木匣,取出一个小巧的琉璃瓶。瓶中装着去年收集的海棠花露,经过一冬的沉淀,香气愈发醇厚。一滴花露落入香粉中,顿时泛起淡淡的绯色。
“不够”容央蹙眉沉思。雨中的海棠不该这般甜腻,应当更清冷些。
窗外忽然飘起细雨,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。容央眼睛一亮,快步走到檐下,取了个净瓶接住檐角滴落的雨水。水滴在瓶中渐渐蓄积,带着春日特有的清新气息。
回到案前,她将雨水滴入香粉,又添了一味寒水石。香粉渐渐泛起湿润的光泽,散发出朦胧的雾气。容央闭目轻嗅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天——冰凉的雨水顺着脖颈滑入衣领,混合着泥土与落花的芬芳,还有手中木剑传来的沉甸甸的触感。
“还差一味”她忽然想起谢同銮说过的,那日她专注练剑的眼神。容央咬唇思索片刻,从药柜深处取出一个小银盒。盒中是极为珍贵的南海珍珠粉,莹白细腻,带着若有似无的凛冽气息。
当最后一味香料加入,香炉中的青烟袅袅升起,在空中凝成海棠花的形状。容央望着烟影,仿佛看见雨幕中那个执剑而立的自己,和远处墙头一闪而过的月白身影。
原来那日,他一直在看着啊。
容央静静地坐在香案前,注视着袅袅升起的青烟。香炉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