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透过窗棂,他看见容央含泪而笑的样子,比满架的名贵香料还要动人。
微风拂过,带着紫述香特有的清苦气息。谢同銮想起昨夜她专注配药的侧脸,忽然觉得,有些传承,早就在血脉中刻下了印记。
晨光熹微,香铺内一缕阳光斜斜地穿过窗棂,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谢同銮推门而入时,木门发出“吱呀”一声轻响,却没能惊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容央。
他驻足门边,静静望着那个伏案忙碌的身影。容央的发髻松散,几缕青丝垂落在颈侧,发间随意簪着一支狼毫笔,笔尖的墨迹早已干涸。她的袖口沾满了各色香粉,在阳光映照下泛着细碎的金光,连浓密的睫毛上都挂着几粒金箔,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颤动。
谢同銮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。“又失败了?”他的声音比平日低沉,带着几分小心翼翼。
容央这才惊觉有人靠近,却并未抬头,只是轻轻摇了摇头。她举起手中的琉璃瓶,瓶中紫色的液体在暮光中流转,宛如晚霞凝聚。
忽然听见熟悉的脚步声,她头也不抬,唇角却悄悄扬起:“殿下今日又翘了早朝?”
谢同銮倚在门框边,月白色的锦袍被晨露打湿了衣角。他手中提着个食盒,里头装着还冒着热气的杏仁酥:“今日休沐。”
容央将香丸一一摆好,这才转身看他。晨光透过梨树枝桠,在他俊朗的眉眼间投下细碎的光影。她忽然想起,这已是连续第七日,他辰时不到就出现在香铺门口。
“殿下。”她接过食盒,指尖不经意碰到他微凉的指节,“容央有一事不解。”
“嗯?”谢同銮顺手替她拂去发间落着的香灰。
“您身为太子,难道就没有政务要处理?”容央仰头看他,眼中盛满疑惑,“为何日日都能出宫?”
谢同銮的手顿在半空。一阵风过,吹得满架香囊叮咚作响。他忽然低笑一声,从袖中取出卷竹简递给她。
容央展开一看,竟是密密麻麻的奏章批注。墨迹新鲜,显然都是连夜处理的。最末一行小字尤为醒目:“寅时三刻毕,可赴香铺。”
“我每日丑时起身处理政务。”他声音很轻,却让容央心头一颤,“为的就是能来看你调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