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,鞭子抽断三根才问出一句\"质子可还安好\"。而今她瞄准镜里映着仇人跳动的喉结,忽然想起昨夜巡视伤兵营时,那个被削去双腿的小兵还在问:\"殿下,肉松饼能留半块给我娘不?\"
\"砰!\"
特制的开花弹在拓跋烈左肩炸出血花,婉宁在硝烟中厉喝:\"这一弹是替替当年你折磨致死的近三百士兵!\"她飞速装填,第二发轰碎代王的护心镜:\"这弹替被你活埋的筑城役夫!\"
拓跋烈踉跄着撞上云梯,竟嘶声大笑。他突然扯下面具,露出狰狞的半张脸:\"好!好得很!\"染血的弯刀猛地劈断绳索,装满火油的木桶从云梯滚向城墙,\"你以为当几天公主就干净了?骨子里还是本王赏过马尿喝的贱奴!\"
燃烧的木桶在尸堆上炸成火球,热浪掀翻了婉宁的火铳架。她滚在焦土里摸到半截断枪,突然想起十四岁那年,也是这样趴在地上捡拓跋烈扔的馊饼。可这次她反手将枪尖捅进扑来的代兵眼眶,任热血泼了满脸:\"睁大你的狗眼看看!\"她踩着残骸跃起,\"如今的婉宁,饮的是尔等蛮夷血!
萧将军的斩马刀\"咔嚓\"砍断云梯铁钩,回头冲亲卫嘶吼:\"拽她下去!\"话未说完,三个铁甲兵已经翻上墙头。
婉宁突然扯开大氅,腰上的两个手雷滋滋冒着火星,她快速扔出\"给姑奶奶炸!\"
这是她紧赶慢赶才研制出来的唯二两颗手雷,太难了,她再怎么厉害,也无法一下子提高锻造水平,这还是她自己亲手做出来的。此刻也算派上用场。
轰隆一声巨响,砖石混着断肢乱飞。婉宁自己也被气浪掀翻,后腰重重磕在箭垛上,咳出的血点子溅在雪地里像红梅,她疼得眼前发黑,她吐掉嘴里的血沫子,手指头抠着砖缝往起爬,指甲盖都掀翻了也顾不上——拓跋烈那杂碎已经踩着尸体堆冲上来了,金狼盔上挂着的肠子还在往下滴答血。
她正哆嗦着往铳管塞最后一颗铅丸——这是拿金镯子熔的,弹头特意磨出三道放血槽。
\"老狗!\"她咧开染血的牙笑,弹头在城头火光里泛着暗红。左手虎口裂得见骨,愣是把铅子塞进滚烫的铳管里,\"你当年逼我喝马尿的时候,想过有今天么?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