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淋淋的伤口,给他带来疼痛的同时还提醒着他,他不是胥家的孩子。
“哥,”他扶着桌沿,祈求的眼神和语气,“还叫我延卿,还像以前一样,不行吗?”
胥毅峰镜片后的睫毛微颤,语气坚定给出答案:“不行,这是我亲弟弟的名字。哪怕他在你的亲生父母膝下长大,这么多年来,他也一直用着‘延卿’这个名字。”
“那我呢?”顾二军可怜又委屈地看着胥毅峰,“哥,那我呢?!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二十几年的兄弟情分,难道就因为这踏马的!破血缘关系!就消失了吗!”
胥毅峰陷入了沉默。
他无法回答。
他要是真的能做到不把顾二军当弟弟,完全可以采取更加极端冷酷的解决方式。
可他也不能承认。
顾二军是他看着长大的,他了解顾二军的性格。
只要顾二军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,肯定会努力粉饰太平,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可事实就是事实。
事实已经像根木刺,狠狠地扎进了他们的心里,又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?
他确定自己无法再像之前那样,无怨无悔地帮衬托举顾二军。
这样做,会让他想起自己亲弟弟从小到大的遭遇,会让他想加倍对顾延卿好。
可他也是个人,他也要有自己的生活。
他怎么能将精力全部用来平衡对两个弟弟的态度?
还有很重要的一点,那就是顾延卿不需要他的托举和帮衬,也一样能将日子过得很好。
顾二军不同,顾二军像是生活在雄鹰照顾下的幼鹰。
他需要离开庇护,需要从悬崖上跳下,才能真正成为靠自己存活的独立个体。
胥毅峰深吸一口气,轻声唤:“阿宝。”这是顾二军小时候的乳名。
顾二军听到这声‘阿宝’,像是看到了希望,眼里都多了几分光彩。
胥毅峰继续说:“事实就是事实,无论你承不承认,都已摆在你的眼前。现在你要做的,是接受事实,并做出应对,而不是一昧逃避。”
“要做出什么应对?”顾二军由衷不解,“难道非要断绝兄弟关系,才是做出应对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