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振国被她打得不躲也不动,直到她扑上来捶他胸口,他忽然反手抓住她手腕,眼睛猩红。
“他活着的时候你在哪儿?!你不也只会怪人吗?!”
“要不是你整天盯着姜远寒,耍那些下三滥的手段,我们能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?”
“你以为我不想救他?我连个律师都请不起,连句上访的门路都打听不着!你怪我?你倒是去找她啊!你不是能吗?!你去让她放了你儿子啊!”
徐秀芬被他甩出去,狠狠撞在墙角,狼狈不堪。
她颤着手,从怀里掏出那张早就皱成一团的全家福,照片早在哭泣的泪水里打湿,糊糊的一片。
她缓缓坐在地上,双手捧着那张照片,一点点抚平:“长冬还小的时候……真乖……”
“他三岁就会背诗,四岁自己穿衣服……老师说他聪明,是念书的料。”
“可后来,后来他娶了那个贱人,你被开除了,我娘家也不认我了……”
她喃喃着,像是在对着空气倾诉。
可四下空荡荡的,没有回应,只有寒风从走廊尽头吹来,带着一股血腥味和铁锈味,像极了人一生最后的落点。
天色彻底黑了。
他们再也没有家可以回了。
街道的灯光点起,他们两个像两具废弃的壳子,互相对视,眼里只剩麻木。
这辈子,他们已经败了。
完败。
魏振国和徐秀芬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,两人蜷缩在垃圾桶后头,回过神来的时候,都冻得嘴唇发紫。
徐秀芬的鞋只有一只,另一只脚打着赤脚,走了一路,早被磨破,血和泥糊在一起,看上去像一团褐色腐肉。
她的棉袄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,破成一片一片,袖口处的棉絮外露。
“咱回天桥底下去吧。”徐秀芬哑着嗓子,“被子还在那儿呢。”
魏振国没说话,只是点头。
他们慢慢挪着,从城南的后街绕到东桥下。
那儿是他们之前窝过两晚的地方,有条破毛毯和一床黏着味儿的旧棉被,能勉强躲一晚寒风。
可走近之后,远远就看到桥底下多了三四个人影,有人正在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