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秀芬咬牙爬起来,手肘蹭破了皮,血和泥混成一块。
他们去的路上,不知被多少人侧目,衣衫褴褛蓬头垢面,鞋底脱胶脸色灰败。
像街头被人遗弃的老乞丐。
他们自己也没脸认人了,一路低着头走,像耗子。
到了看守所门口,登记的民警抬眼扫了他们一眼:“你们是……魏长冬的家属?”
“是他爸妈。”魏振国低声说,喉咙像哽着铁屑。
民警看了他们几秒,神情微妙:“进去吧,十分钟。”
徐秀芬猛地抬头,“只有十分钟?”
“判了死刑的,都一样。”那民警语气冷硬,“这是看你们确实困难,才额外给的机会,你们儿子这案子,中央都过问了。”
徐秀芬的脸色“唰”地变得煞白。
中央都过问了?
那不就是……
她脚步一晃,几乎扶着墙才勉强站稳。
……
魏长冬是被押出来的,身上竟出奇的没有脚链手链。
只因他断了一只腿,手臂之前被霍衍折断了,现在耷拉在身侧,抬都抬不起来,跟废人没两样,狱警根本不担心他会跑。
原本白净清秀的脸,如今消瘦得只剩一层皮包骨,眼神发直,仿佛早已活不成人样。
他一眼就看到了父母。
嘴唇动了动,却没叫出声。
三人对望的那一刻,整个探视室都静了。
隔着铁栅栏,徐秀芬扑上去,两只手死死攥着栏杆,眼泪“唰”地流下来。
“长冬啊!我儿啊!”
魏长冬没有哭。
他只是缓缓抬起头,喃喃道:“爸妈,你们……怎么也这样了?”
魏振国眼神复杂:“你别问了,我们也是被她害的。”
“她?”魏长冬嗓子干哑,“你说姜远寒?”
徐秀芬立刻接话,语气像毒蛇一样:“除了她还有谁?要不是她害你,你会走到今天?咱们这家早就让她毁完了!”
“你别怕,儿子,咱迟早要她偿命!”
听到这话,魏长冬忽然抬起头,眼里带着一种诡异的光,“你们现在,还敢惹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