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走后,屋里沉默了很久,魏长冬才说:“爸……咱们还能去哪儿?”
徐秀芬那夜整夜未眠,终于脱下手腕上的玉镯子,她年轻时候的陪嫁,现在她全身上下就这个值钱的玩意儿。
“老魏,拿去吧,咱们去筒子楼,就说租一个月,至少有个落脚的地方,剩下的,我们再一起想办法。”
第二天一早,魏家人不告而别,他们天蒙蒙亮时就去了筒子楼,怕遇见熟人。
那楼没灯,楼道窄得像缝,墙上还贴着“防火防盗”的老标语。
领他们上楼的人,带他们去了姜远寒家之前住过的房子。
房门一推,霉味和陈灰扑面而来。
姜远寒家搬走前清过一遍,但几天没人住,地上又是尘、又是蛛网,灶台上还残着半截炭火灰,门角一只死老鼠干瘪得像纸。
徐秀芬眼眶一下红了。
她捏着玉镯的手止不住地抖,一边抹泪一边把镯子放在炕沿,“我的玉镯子就值这个破房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