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她神志尚未完全丧失,我们医院会先按普通病人处理,若之后病情发展严重,我们会出具诊断意见,建议转院。”

    “她家属就我一个。”魏长冬说,“我想先申请,但不急着送过去,你们看着办就好,先治着,我之后补钱。”

    医生看出他打算推得干净,点点头,道:“明白,不过你最好是去派出所报备一声,拿个证明。”

    “好,谢谢医生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隐晦,却是个约定俗成的意思:你人不来没关系,只要账补上,病人不会扔外面,我们照旧处理。

    魏长冬走出医院,长出一口气,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慢慢消失。

    派出所的民警没有为难他,觉得他是当事人的丈夫,情绪肯定比较低落,尽可能替他走程序。

    回家的路上,他绕去了菜市场。

    他缩在角落,远远看到姜远寒在摊位边忙活,穿着一件浅蓝色粗布褂子,袖子挽到手肘,正把一筐青菜倒进摊前的水缸里冲洗。

    动作麻利利落,阳光打在她侧脸,泛出干净又冷清的光。

    黄超也在,正在卸菜,一边和旁边的摊主说笑,神色自若。

    魏长冬脚步一顿。

    他突然有些怨恨地想:凭什么?

    廖沁雪原本就是黄超的媳妇,凭什么黄超能轻松摆脱过去,还活得人模人样?

    而他却要为了那疯女人四处求人?

    他喉头哽了一口血,终究没再上前。

    他知道黄超现在是有底气的,他还欠着黄超的钱,那笔钱,回头就得还。

    连利息都不会少。

    但比起永远被廖沁雪拖着往下沉,这点钱,他还得起。

    “这不能怪我,是你命不好。”他喃喃自语了一句。

    魏长冬回到医院时,已经下午,廖沁雪吃完药,安静了一些,坐在窗边发呆。

    他走过去,说:“沁雪,我准备送你去个更好的医院,那儿安静,有专人照顾你,你会舒服点。”

    廖沁雪回头看他,眼神里带着迟疑和茫然:“你……你不走了吗?”

    他挤出一丝笑:“我只是想让你好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生我的气了?”她的语气像个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