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长冬被那一连串冷言冷语砸得头皮发麻,心也渐渐冷了。

    从小到大,他都知道父母是现实的。

    他们信奉人往高处走,也信奉拖油瓶要趁早扔。

    但他曾以为,不管怎么说,家是最后的庇护所。

    可现在他明白了,就算他在外面摔断腿,回到这个家也只能换来一句别流血脏了地。

    母亲的咒骂、父亲的冷眼,像一盆冷水兜头泼下,把他这些天压在胸口的痛,愤怒和惶恐冲得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他终于清醒了。

    廖沁雪疯了,是她的命。

    可他还活着,他不能再陪着她继续沉沦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他低声说完这句话,像是做出某种决定。

    魏长冬回到医院,站在廖沁雪病房外,透过玻璃窗看她。

    短短两天,她瘦得可怕,脸色苍白,嘴唇干裂,眼神空洞。

    护士刚给她喂完药,她一边咳一边把药水吐出来,嘴里含混不清地骂着什么,手指在空中乱抓。

    魏长冬站了一会儿,竟觉得无比陌生。

    这就是他曾经冒着生命危险救的女人吗?

    他这条腿断得真不值当。

    现在的廖沁雪疯疯癫癫,满脸污垢,像是被整个世界踩在脚下。

    他恨她当初为什么那么能演,演得连他都信了她是受害者,更恨她明知道他父母不待见,还硬要嫁进来。

    闹到今天这个地步,廖沁雪难道就不是活该?

    对,就是她活该。

    她不该独自跑去找姜远寒,还夜不归宿,被工地的男人糟蹋。

    但她疯归疯,毕竟还是他老婆。

    别人怎么议论他、怎么看魏家,他也顾忌。

    想要抽身,必须得干净利落。

    要是太过明显,叫人知道他撇下疯妻不管,别人会说他不仁不义。

    他不能把良心全扔了。至少表面上,他还得做个顾家尽责的男人。

    魏长冬找来主治医生,悄声问:“我妻子的这种情况,是不是可以转精神病院?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医生有些惊讶地抬眼看了他一下,说:“如果家属签字,是可以送去专科医院治疗的,但